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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虚空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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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开空气中氤氲的水汽,坐到一张吱呀的老桌前。提前嗅到了下雨的气息,我决定赶快吃完晚饭回宿舍去。老板似乎洞悉我心,不管其他顾客的催促,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向我走来。我吹散碗中腾起的热气,却吹不开这染墨的天色;雨,已不期而至。我随手抽出一对筷,拌进碗里,面入口,汤欢流,兴许是果腹的欢愉冲淡了心中的郁塞,美味的汤汁也让我不禁想记住这面的名字。“老板,这是什么面?”老板回过身去记系好围裙:“虚空假面。”只是我已饿极,顾不上了解这面的名字由来,一心大口扒面。从分手以来,我还没有心思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只是,这面的味道吃起来,酸甜苦辣,似极了时间。面越来越少,我竟不自觉地越吃越慢,渐渐地,这世界仿佛独我一人,喧嚣都从耳边褪去,涌上来些许欢声笑语,些许撕心裂肺,些许拉长的背影,以及些许甩手而过的决绝,都如倒带一般,掠过眼前。下巴落下一滴汗,滴入碗中,还没来得及溅起波纹,便立刻晕散在汤里。我抬起头眯了眯眼,“多想回去看一眼会对我笑的你啊,就一眼。”突然,面汤中涌起一粒水珠,直射入我下巴。

我,简单了说,人渣;复杂了说,贪婪,懒散,没有责任心的人渣。这是我的EX被另一个人渣骗走之前扔给我的话。由于我没有被当着一街的人指着脸骂人渣的经历,从那以后我就有些一蹶不振。做梦时她和我说话的口型永远卡在发“zha”这个音的瞬间,去食堂买炸鸡套餐却死活也不敢说出炸鸡的炸。我的生活糟透了,当他们手牵着手从我梦里走过的时候,我只能扑抓着空气大喊着“不要”。“不要!!”。对,没错,就像我现在听到的这样,我一个激灵,缓过神来,是谁?貌似是在我身后的墙壁以里。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我本能的去寻找,可转念一想,算了吧,刚吃完面,雨又这么大,吃饱了撑么?还是快些回去吧。刚走几步,又听“蹦”的一声,直闷的我心头一颤,似乎是一种很沉闷的崩裂。我捡起一块砖,决定去看看这光天化日,究竟有什么牛鬼蛇神。很快,我找到了罪魁祸首。原来是两个小孩子在掐架。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玩弹珠。小男孩抢走了小女孩的弹珠,正嬉皮笑脸的看着小女孩。小女孩敌他不过,也气得大喊大叫。我松了口气,把砖扔在了路边。经过我的威逼利诱,小男孩终于分了一半弹珠给小女孩,小女孩一把抱住弹珠,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看到她拖下的鼻涕和憋红的脸,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小女孩见我笑,眉头一皱,突然抓起一颗铁弹珠向小男孩扔去:“叫你抢!”弹珠笔直的向小男孩眼眶飞去,不旋转,撕开了空气,带着小女孩的所有不甘,电光火石间已飞到眉前。我暗叫不好,你丫是愤怒的小鸟玩多了吧,这尼玛别来坑我呀,停!我不会被当成监护人抓起来吧!停!这力道,打中怕是要瞎啊。停停停!给我停!一瞬间,弹珠像撞上了一堵墙,生生停在了小男孩的眼前。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了弹珠,随即转身抓住小女孩的手:“这尼玛你下手没轻没重的啊?女汉子也不带你这么狠的!你看你还是。。。。”“嘶拉”一声,我话还未完,棚顶突然裂成两半,一根钢筋辗转泻落,直插入男孩的后脑勺。接着小男孩那边的棚顶轰然倒塌,灰烟四起,又很快被大雨压落。一颗眼球不知何时弹落到我脚边。我走了半步,又愣在那里,像过了一个世纪。我的生活,还真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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