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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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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月下疾走

游客2587

到了第三天晚上,万青依旧睡不习惯,但是他也没好意思说。这一晚他终于体会到了书面上“如鲠在喉”的意味。此时他隔着一层薄布躺在木板上,无可抑制地回想起在日光照耀下毫无遮掩的污泥、飞尘、蛛网和蚊虫。尤其是现在,在黑暗的矫饰下,仿佛有无数粒砂子渗入他的皮肤,爬虫从他的鼻腔进入食道,灰尘蒙覆他的毛发并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白灰。这一切让他如鲠在喉……一定有蜒蚰在他腔体里作祟……

但是万青不敢有动作,他刻意地保持凝固。他只是睁大眼睛,扫过房间,费力地辨认黑夜中的物体,看到了大开的窗子。

关灯前平克提议把窗子开着。平克以为,如果没有玻璃的阻隔,在习习夜风的抚慰下,在此起彼伏的虫鸣中,月亮划过,树影斑驳,他们可以极近自然。他是这样想的;他这样想是因为作为城里人他被书本和荧屏编织了太多的梦。万青不会有这种虚妄的梦。他在这种肮脏凌乱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觉都睡不着。

他们一行人抵达这里时是昨天傍晚。平克不管舟车劳顿,下车的那一刻便开始欢呼,在草地上乱跑,打滚——不过场面没有电影里的田园风光那么美,因为说是草地,这片地上还是裸露的土壤居多,青草稀疏如斑秃,隐隐有了枯黄的迹象。平克在他的梦里打滚,弄脏了衣服,好像蹩脚的演员。不过平克还是有点常识的,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傻后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尴尬地笑了几下,说:我看到草地就控制不住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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