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厘米——却是两个世界。

-----正文-----

大嘴张和耳钉男的死没在龙凤涌激起一丝涟漪。有人在天亮之前给他们收了尸，送去不知什么地方——哪里都好，对他们而言。

清晨的龙凤涌稍微有了一丝生气，狗吠鸡鸣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添上一笔生机。今天难得没有下雨，王一博一个人在家也睡不着，索性出门四处逛逛——自上周日到这儿以来，他还没有出过门。阿玲不在家的时候，隔壁虹姐会给他吃的。虹姐似乎是阿玲在这儿唯一的朋友。

阿玲在龙凤涌东边的一处做些针线活，钱不多，所幸花销也不大，勉强能维持生计。

王一博可能是整栋楼除了阿玲，唯一一个知道大嘴张发生了什么的人了。他想起爷爷给自己读过的书，书里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大嘴张是这样，耳钉男也是这样。

他们这样的人才会蜷缩在龙凤涌的阴沟里。

但是阿玲呢，虹姐呢？

再或者，自己呢，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在这儿？

越往外走人气越旺，所谓的“旺”也不过是几家没有牌照的小食店和卖着杂七杂八的过时物件的杂货店罢了。都还没开店，他朝里面看了几眼，一张满是油烟污渍的菜单贴在墙上，不过几种面点。老板年岁不小，歪斜在角落里听着收音机，播音员断断续续的播报盖过王一博的脚步声。

他悄悄收回迈进去的脚。

在距离那个无形的大门处百十米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前面脚下还是龙凤涌开裂凹陷的水泥路，再往前些，路被一条十来米宽的沥青马路横穿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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