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5

-----正文-----

04

眼前人既真实又像幻觉。

即使有火光的映照，张起灵仍然一眼看到吴邪脸色苍白得不正常。

那是吴邪，十年前坚决要跟来长白山送自己一程的人。

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要努力记住一个人十年有多困难？尤其对有失魂症的他来说。

张起灵不知道，因为未曾尝试过。如同打开青铜门后会有多忐忑，他也不知道一样，因为之前的许许多多次都不曾有过期待。

他很少执着什么事情。或者说，在漫长的年月与磨难里，这位张家族长已经认命，顺从一条最终绕回青铜门里的道路心无旁骛地前行。

吴邪是一个意外。

现在，他努力记了十年的人兑现承诺，等在了这青铜门外。

张起灵握紧拳头又迅速松开，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直走到吴邪面前。

眼神始终不曾开过那双眼睛。

脑海里的人影和眼前人的面容迅速重叠，张起灵立即察觉出吴邪的变化来。

坐在火堆旁的这个人如一把精钢锻造的开刃利剑，即便拼命收敛浑身仍散发着逼人的寒气。那是上位者的气息，是从容摆弄棋局的人才会散发出来的气质。明明容颜和十年前一样没有一丝一毫老去的痕迹，但是曾经温润如玉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如果不是对世间空洞死心，那便是有极其强大的控制力。

尽管如此，张起灵还是读出了一种弥漫期间的不协调。那是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沧桑和疲惫。如果说十年前的吴邪灵魂的颜色是明亮的孔雀蓝色的话，现在吴邪灵魂的颜色是黯淡的幽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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