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荷的独白

-----正文-----

还没生出花苞的时候，总能看到他教一个孩子舞剑，耐心至极，从不苛责学得慢的徒弟。冰冷的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可他看向徒弟的脸却是温润的。

那年夏天，绿波清澜里，我和倾莲开出了花。艳丽的红压下满池的碧，我们是最早开花的。没了菡萏时的青涩，我们玉立亭亭，无惧无忧于天地间的风雨。

我喜欢看他用剑。

他手上的骨骼没有太粗硬，骨节分明又不嶙峋，握着衡珏软弱如棉的手一起舞剑，广袖扇动的清风是夏日的清凉。我贪慕那点凉，不仅因为我借着他的气息修炼，还因为我觉得他对我来说是不同的，他像只停在莲心的蜻蜓，脚轻轻地踩着莲心，我的心。

我知道他的道行很高，所以他因练剑手上磨出的厚茧也褪去，手指细长白嫩，执卷的时候食指曲着，力道不轻不重，筋络突了出来，薄薄的皮肉透出手背上的血管颜色，紫红和蓝青。倘若我和他是相连的紫红和蓝青，我应该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是与莲不同生命的声音。

倾莲说，他看徒弟的眼神很奇怪，我不明白。直到我和倾莲化形后，远远看见他的时候，倾莲说，他看徒弟的眼神就是我看他的眼神，缠绵又流连，该断开时又会多看一眼。

看徒弟，这样是不该的。如此浅显的道理我都懂。

一切变得很快，倾莲自从化形后我就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了，我有点怕。最终倾莲还是做出了伤人的事，他怎会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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