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是个瘦瘦小小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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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增是个瘦瘦小小的老头。他从上任村长手里接过了这个担子，一干就是30年。村子里少有家畜被偷的事情，家家户户都养着牛，羊，和一两匹马，不愁没饭吃。

格桑记得他上一次见到村长时这个瘦小的老头身上还有使不完的力气，眼睛也亮堂；不像现在，他眼里的灯光明明暗暗，口里也不住的粗喘气。

村长的儿子在火塘上放了大量的松枝，帐篷里腾起的烟雾在油灯的光线下有了实实在在的形状。向巴多吉仁波切和其他僧侣在帐篷外念经，焚烧药物与香料。而格桑听着帐篷外的念经声只觉得烦躁，让他更烦躁的是此时站在村长床头的央金。

央金和他的阿帕比格桑他们早一步到。因为山神的事情，村子里的人早先通知了他们。

帐篷里的烟雾更大了，有人又往火塘里添了新的松枝。格桑隔着人群看到央金和他阿帕站在村长的床前，他阿帕的手搭在央金的肩膀上，听着村长断断续续，用拉风箱一样残破的嗓子交代后事。

村长说了什么格桑听不清，只觉得那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喉咙里像卡着口痰。很快村长家的女人，儿子和儿媳也聚到了村长床边。又过了一会儿，前排的人群里似乎传出了什么，就像风吹过草甸一样，细细碎碎地传开来。向巴多吉仁波切穿过人群，在村长的床前站定，默念了一声。接着他转过身，向人群宣布了村长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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