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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从这天起，羌斡安分了许多，我与他难得一连几日相安无事。

期间我曾撞见他坐在我床上，手中握着一张弓，我站在轩窗外，透过半掩的窗子望进去，窥清是他送我的那张。那日我数箭落空，中途老任来打岔，我才命人将弓挂到我屋里。

羌斡用绢布细细擦拭，复而立弓拉了把空弦，然而他臂上镣铐紧缚，施展不开，只胡乱地勾了一把，就松了手，继而摩挲起上弓臂上的木雕鹰首。这张弓闲置多年，漆色都掉光了，我将此物寄放在老任家中多年，不曾有使用，因而纹路清晰，与当年别无二致。上头的鹰首是羌斡自己雕的，他手上功夫不错，鹰首灵动细腻，栩栩如生，若非大小与真鹰隼不同，乍一看真像有只鹰在弓头落脚。

我默默站了会儿，恍惚一瞬，在羌斡发现我前，匆匆抬脚离开了。

又过了多日。我早早地起了，羌斡仍大被蒙过头，像条死狗睡得死沉。恍然间我仿佛回到困在草原癿地的日子——我不止一次在想起夜的时候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完全挣脱不开，我只能憋着尿意，满脑子混乱思考，为什么世上有人能熟睡到有人给他两个大耳刮子他都醒不过来。

那张弓挂在墙上，像条被钉在墙上的蛇，蜕不掉旧蛇皮，也挣不脱刺入七寸的箭。

我抬头看了许久，直到温香问我：“主子，何时出发？”他今日仍婢女打扮，姿态娇媚，语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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