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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洞中昏暗，洞口雨幕厚重滂沱，隔绝了洞里洞外的世界。

我意外他如此敏锐，只好故作刚醒来，问：“你在做什么？”

羌斡垂眼打量我半晌，最后，指尖在我鬓边碰了碰，说：“你有白头发了。”

我一愣，不明所以，心中却莫名浮上一丝苦涩，直愣愣地冲上舌根，几乎麻得说不出话。

他徐徐道：“你记不记得秋天的时候，我硬是拉着你去塔塔林山上祭拜山神。在山神面前，我把那张弓交给你，当作信物。我们相互承诺，永远不会背弃对方……”

我自然记得。

当时真是被冲昏了头，竟然真的陪他海誓山盟。现在想来真是幼稚至极。我还曾告诫采雅不要随意相信男人的鬼话，结果中招的竟然是我自己。

他继续道：“之后许多次，我偷偷向山神祈求，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希望你永远不像别人那样，终有白发斑斑、垂垂老矣的一天。”他苦笑一声，拨弄了下我耳边的发丝，“不过看来，我的祈求并没有什么用处。像你说的，求人不如求己。”

我见他没有暴起伤人的迹象，紧绷的肌肉也放松许多，“你记得可真清楚。”

“倘若一个人，夜夜在梦中与心上人重历点点滴滴，不论过了多少年，都会记得清楚。”

我明白这种感觉，甚至在梦醒之后，我恍惚觉得，那个爱撒娇的少年，会牵着他洁白的小羊，站在屋外，只要我一开门，就能与阔别数年的旧情人相逢，但每每推开门去，只有空中一轮明月，或者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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