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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羌斡接过伞，吟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孤身一人来街上多寂寞，不如我陪你走走？”他不动声色地拽过我，挤入人群。

羌斡神色如常，仿佛还在癿地的集市，吊儿郎当地跟在我身边。或许我应当问他，当日是如何逃出侯府的，但我没有问出口。

他对满街精致的灯盏很有兴趣，拉着我问这个问那个。

我哪儿知道走马灯是怎么跑起来的，头疼地敷衍过去，转而问：“你的伤好了？”

他得意洋洋：“你的箭法差极了，能把我伤到哪里去？”

我不冷不热道：“自然比不得你那三箭，叫我数十年没能好好过个冬。”

“怎么不说是你舍不得那几斤炭火钱，害得自己天天受冻。”他顿了顿，道：“南方的冬天兴许就好很多。你以前总是跟我说，南方是个好去处，四季都有花儿盛开，风是软的，雪是轻的，到了春天，连雨也细绵绵的。”他低下头握住伞端详一会儿，“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里？”

这个问题他提过很多次了，我想也不想，直截了当：“没有。”

“这里很好么？表面看起来繁荣昌盛，实则藏污纳垢，摇摇欲坠。城外叛匪军流窜，当地父母官不去平叛，反而拿了军饷吃回扣，粮草以次充好，厢军马匹饿得骨瘦如柴，将士的银饷还不够吃三天的饭。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们也会将刀尖对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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