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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两个人一直清醒到天明，谁也没有提及昨夜的混乱。

离避难所越近，附近越荒无人烟，接下来一段时间很难再得到补给，今夜他们必须追赶上一月一班直达目的地的列车。

包里的空间已比来时空出许多，本该轻松一些，前行的步伐却开始放慢，沉重得像灌进铅。

匡承形容憔悴，强打起精神继续教匡海那些文字，匡海见他这副事不关己，自欺欺人的模样，铁着脸无动于衷。

从夜晚走到白天，又从白天走到夜晚，看到列车里的日历，匡承恍若隔世。

车灯光线刺破黑暗，火车短暂停留后重新发动，车轮和铁轨相撞，响声隆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无人来确认他们的身份，也无人要求他们出示车票。中途没有停顿，几十个小时内他们已看遍山川湖海，一年四季。

远处山峦绵延起伏，白雪覆盖，车速渐渐加快，窗外风景随之后退，只能看见拖影。

“那张照片也是在冬天拍的，”太久没开口，匡承喉间紧到发涩，“你忘性大，可能不记得了。”

那是他和匡海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冬天，当时匡海主动提出要出去逛逛，外面很冷，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在结冰的河上滑来滑去打发时间。

正到兴起，冰面随着破碎声四分五裂，匡海脚下不慎跌入水中，匡承脸色唰地惨白，一边呼救，一边扑过去捞。

直到匡海浮出水面，看着自己被紧握的双手，他的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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