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还活着

-----正文-----

祁修明比那位美女冷静多了，没什么表情，伸出一只手捏在我脖子上。我有点慌，不确定他是单纯想摸摸我，还是待会儿要掐死我。他结完账就领着我走了。

电梯是透明的，从餐厅一路通向下去，呆在里头能看清城市绵延的灯火和外滩泊着船只的码头，以及各处匍匐在地上的人群，一撮一撮，像谁一脚下去就能踩死的蚂蚁。

离地面越来越接近，祁修明的手竟然牵住了我的手。我开始祈盼这电梯没有终点，就这么落下去，或者到底就是末日，世界坍塌爆炸，变成熊熊烈焰的海，把我和我哥烧成灰，跟着风随便往哪里飘都好，反正最后不分彼此。

回到车上，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后排座椅上那些碍眼的玫瑰花扔进垃圾桶，连带那个银色的小盒子，里头应该是戒指，具体我没看清。

祁修明没拦我，他皱着眉，问我想干什么。

我说：“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送这些东西给任何人。”

他坐在车里，盯着开满玫瑰花的垃圾桶，停了两秒才想起给车打火。

“我死了你再找女人也不迟。”我说。

他不看我，说：“可以。”

“你放屁！想得美，你会跟我一起死。”

他不再搭理我，只顾着开车，等我回过神时，车已经停在我家楼下了。

他没下去，我也不下。他点了根烟，不做声地抽。烟灰积攒在一起，摇摇欲坠，他好像在思考什么，忘记掸掉。我怕灰落到他裤腿上，于是伸手接住，没散尽的余温有些灼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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