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开始轰鸣，汽车在加速，纪望川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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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开始轰鸣，汽车在加速，纪望川闭上眼睛，渐渐在加速中丢失方向，分不清出前进还是倒退。

车窗外的太阳落得更低，被高出地平线一点儿的林海托举，慢慢展演出被吞没的趋势。

任小海捂在手心的烤红薯渐渐失去温度，他偷偷瞥向身旁正睡觉的陌生男人。头枕着车窗上的太阳，刘海垂到眉毛下方，睫毛很长，嘴唇很薄，有一点上扬的弧度，乍一看像在笑，细看却没有。

任小海看得入迷，渐渐忘了时间，直到对方从睡梦中踩空似的猛然惊坐起来。

任小海莫名感到慌张，连忙将视线调转到窗外。

纪望川摁了摁太阳穴，侧头看了一眼任小海，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飞驰的景象。

落日已经被淹没，天边残留着一点紫灰，夜色在升腾，稀疏的灯火渐次亮起，三三两两，散落在平原各处，一些远离人烟的空旷地带站立着一座座信号塔。

“上高速多久了？”纪望川看向任小海。

“一个小时，”任小海的视线碰触到他的视线，“也可能不到。”

纪望川没有再接话，从包里掏出画本和笔，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又开始画画。

任小海又侧起眼睛偷看，神情由好奇转向惊异，他目睹了那些流淌出笔尖的线条如何组成一副寂寞的画。

画很快完成，纪望川把本子合上，任小海仍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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