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母亲，像坠入冰冷的海水中，被海水缠住了四肢，被令人窒息的黑暗吞没。

-----正文-----

翌日，朱母门前。朱绛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轻轻推开母亲的门。

坏了的窗被寒风吹得摇晃着，屋内没有火炭——就算朱绛搬过来，也会被家仆撤走。朱母卧在破旧的床上，盖在身上的被子上满是冒出了头的棉絮。朱绛曾经好几次攒钱给母亲换过新被子，却总是被不怀好意的家仆或者上官家的人趁她不在，拿破被子换回来。他们知道朱母回到上官家后身子一直很虚弱，根本无法反抗。

三十来岁的朱母，曾经最受宠爱的上官家大小姐上官晴，现如今头发却已是花白而干枯。她面色泛黄，没有什么血色，颧骨因为消瘦而明显地凸起。

朱绛扯出一个笑容，尽力把所有的难过和不甘藏在这一笑里。屋内的寒气似乎被朱绛和她手中的汤药的温度驱散了一点点。她将热气腾腾的汤药放在床头缺了一角的小桌上，低声道，“娘，起来吃药了。”

朱母抬起枯瘦的手，朱绛连忙握住，用自己对体温驱散朱母手上的冰凉。

朱母重重地咳嗽几声，气若游丝地道：“娘不喝啦，喝了也是浪费啦。”

“娘您别这么说，好好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不啦，绛儿，娘的时间不多了。娘下面说的话，你一定要听清楚，知道么？……”

朱母又咳了几声，咳出一些血来。朱绛慌忙把血沫擦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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