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摔碎了，蝴蝶会不会醒？”

本章无车

-----正文-----

李嘉第一次见到米若，是在廖寒雨的记忆中。记忆的形态是一座热雾蒸腾的蝴蝶园。李嘉穿行其中，没遇到任何一只蝶，只在花影深处寻到一座小屋，白色的墙，雾蒙蒙的窗，窗后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窗玻璃上浮现一列列字句：

你知道厄运蝴蝶吗？雌雄同体的蝴蝶，半边恶魔花纹，半边少女花纹，造物主的无心之失，却铸造出被诅咒般的美丽。

写字的手顿住，掌心贴住玻璃，一擦，擦出一张清晰面孔。李嘉怔住，从未见过如此冷静的一双眼睛，好像万事万物映入其中都能纤毫毕现。李嘉轻扣玻璃，玻璃如水，对方的面庞如粼粼水中月，消隐在涟漪之下。身后掀起一阵热风，李嘉回头，一大群蝴蝶从浓荫间飞出，散作满天虹彩。

李嘉看过许多人的记忆，只有廖寒雨的记忆最难解。他为何执意要造出“厄运蝴蝶”？又为何在失败后执意寻死？也许他迷恋的并非“厄运蝴蝶”，而是那个向他讲述“厄运蝴蝶”的人——米若。他念这个名字时心惊胆战，甜软的发音在唇齿间揉搓，芬芳无比，鲜亮无比。他将这个猜测告诉了导师陈茗轩。陈茗轩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端详他。李嘉，你难道没有核查医院的记录吗？廖寒雨是双性人，雌雄同体的蝴蝶就是他自我的确证。连这么重要的线索你都没有注意到，偏偏记住了不相干的人的名字，未免太心不在焉了吧？身为治疗师，你可要当心反移情。李嘉心里一惊，忠告最易成为谶语，一个念头缠上来，似冷月的晕轮一圈圈浸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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