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

-----正文-----

“所以宇宙社会关系学，归根结底还是一门研究社会、研究生命群体的学科。”

课上到尾声，谢仪之合上讲义，慢慢踱到台子边缘，一手撑着讲桌，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用眼神扫过空了大半的教室，没觉得多失落或是丧气，“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言下之意，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打扰老子收工下班。

谢仪之最近迷上了一支地下乐队。主唱是个留着锅盖头的青年，喜欢贝雷帽和背带裤，厚重的嗓音与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且声音极具穿透力——好几次他站在酒吧外，还没推开门就听见了青年的歌声，唱日出日落，唱爬山虎和青苔，也唱无望的爱。乐队每晚七点半都会来演出，风雨无阻，但每次只唱三首歌，唱完就潇洒离场，毫不留恋，颇有几分“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气势。

某次演出结束后，谢仪之在后台的洗手间里碰上了正和主音吉他一块儿抽着烟的主唱。

烟是外烟，万宝路橙子双爆，酸酸甜甜，新手必备。但很显然，洗手间里并肩蹲着的两个人并不是新手。

谢仪之也不是。他只是正在尝试戒烟，结果被散发着甜香味的雾气一熏，压抑了几个月的瘾赛过涨潮时分汹涌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往岸上漫。他搓了搓手，走上前去问：“兄弟，还有多的烟不。”说着摸出了大衣兜里的曼妥思，“用糖跟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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