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人口

-----正文-----

新年伊始，一伙人常碰头的酒吧因为老板要回家结婚，早早挂上“旺铺招租”的广告，转让了出去。新东家是一家医生，把这儿改成了一间中医馆，店里也有代煎药材的服务，因而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化不开散不掉的药味，苦得人脑仁疼。

乐队倒是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也不知是什么打算。不过大概是主唱终于听腻了先前荒腔走板的摇滚，开始隔三差五领人抱着吉他坐在马路牙子上唱影视金曲。今天《女人花》，明天《一生所爱》。吉他手有一把好嗓子，他唱“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唱“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目光深情又温柔，听得来来往往的女孩子眼圈泛红。

有一天在江边吃烧烤时，綦豫得了个契机，问起他们日后的安排。那时他与乐队混的已经很熟，最初的拘谨也不复存在，甚至还能开玩笑似的问：“不会要到天桥底下演出吧？”

一边的谢仪之也接话：“那不行啊，天桥底下人都是说书的，一帮唱歌的去凑什么热闹？”

主唱拿余光乜着他俩，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说你们懂什么，“这都是修行。”

后来酒过三巡，话匣子也开了不少，谢仪之身边的吉他手忽然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开口时嗓子有些哑。

“我们的意思是想到别的地方看看。”

主唱耳尖，一片混乱嘈杂也能准确地捕捉到与自己有关的内容，回身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眼神里写满了不赞同：“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先不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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