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恨

-----正文-----

说来奇怪，埃文当时并没有高兴、愉快或想念的情绪，反而让他想起小时候躲在桌子底下，被母亲找到时，那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他努力克制好这种情绪，慢慢回头：“芭芭拉小姐。”

对面奶白色的浓雾里，有点踉跄地走出一个身影，肩上披着的织衫维持着体面，漂亮的绿眼睛和栗色头发在阴冷的环境里显得黯淡。

“你是……埃文·霍克?”

“……是的。”

“我该把你当做鬼魂吗？还是我的幻觉?”

“不，不是的，你看到的是真实的我。”

芭芭拉呆愣了一会：“所以你还活着?天呐，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我想……是的。”

“我去找过你。”芭芭拉说，“那天晚上，我跑去水边找过你。我想给你做点祷告，我想至少把……”芭芭拉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把这个还给你。但你不见了，干干净净地没了。”

埃文辨认出那是自己的《杜伊诺哀歌》。

“我脑子里不停想起当时你的脸庞，水在旁边流过，你的脸呈现出和泥土一样的灰白色，而我们就把你舍弃在那里……这画面折磨着我，整天整天。……而现在，你又回来了。完完整整地回来!”

“谢谢你这样挂念着我……芭芭拉小姐。”

“你能原谅我吗？”芭芭拉绝望地盯着埃文，“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没办法做太多事，甚至我自己都得倚靠别人!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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