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莉领着黛娅，来到废弃工厂的地下室——奈莉真正的“家”。

穿过一道道大厚铁门，两人凭手电微弱灯光指引，在水泥地下城中穿行。

走廊如迷宫般，动辄就是岔路，两侧都是大同小异的铁门，头顶是蜿蜒密布，静脉曲张般的金属管道，时不时传来瘆人的响动。

黛娅手脚发汗，前胸后背湿透，口中喘息，愈发沉重慌乱，其紧张程度，不亚于在人挤人的地铁里偷偷自慰。

关键是，奈莉也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微弓的腰身后面，大尾巴高高竖起，在半空中缓慢扭动，仿佛在探测空气中，任何一点危险讯号……

忽然，尾巴僵住，奈莉也停住脚步。手电光柱，在漆黑走廊里缓缓移动，落到一只皮靴上。

光亮缓缓上移，有裤子、腰带、脏污衬衫、破烂领口……

以及一颗面目狰狞的骷髅。

黛娅张大嘴巴，深吸一口浑浊空气，就要尖叫出声，却被猛地堵住了嘴——

奈莉的尾巴，旋进了黛娅嘴里。

“嘘、嘘——”奈莉转头，昏暗光线下，嘴唇轻轻蠕动，“可别叫出声哦。会吵醒那家伙的……”

“呜……呜？”

黛娅颤声呜咽，惶恐双眼，溢出大颗泪珠。

“丢人奶牛！没出息奶牛！不哭不哭，就快到了昂！”

奈莉小声安慰，嘴角轻轻扬起，笑意若有若无。

##

最终，奈莉来到一扇大铁门前。她把手电咬在嘴里，双手握住钢筋，尾巴缠住后端，往铁门上砰砰乱砸，灰尘铁锈，窸窣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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