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不容于世的亲吻。

-----正文-----

程枫赤着脚，站在春日淙淙的溪水中。溪水是新消融的冬雪，很凉，但是天上有春日里的太阳，阳光照下来的时候，就驱赶走了那点子徘徊的寒意。

他想了想，掬起一捧冰凉的融雪，自头上淋下。水很冷，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但也就是在这一个哆嗦之后，他又觉得心底里烧起了一把熊熊的火。

这一把火烧落了他背上的血痂，他摸到伤口处新生的皮肤，在一点隐秘的疼痛之后，紧随而来的是另一种隐秘的兴奋。他舔了舔唇，慢慢地往河流的更深处走去。他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淹没进去，直到过去的灵魂淹死在如约而至的将来之中。

他的脸也埋了进去，所以他张口的时候没能发出声音，而是吐出了一串气泡。气泡在水面上破裂，而他慢慢地漂浮起来，像一艘没有动力的小舟。

流水带着他去往流水想去的地方，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脚踩在岸边的淤泥上。他不喜欢泥土腻滑的感觉，所以他又往河岸边的石头上坐下，用脚尖轻轻拨弄平静流淌的河面。

他画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和水浪，直到一朵云飘过来，遮住天上的太阳。

他抬起头，闭上眼等到阳光重新落到脸上。等到黑暗之中传来明亮的预兆时，他睁开眼，看见目光所及的树荫下，出现了一张不算陌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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