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罪过，不容于世。

-----正文-----

程枫从巷子里送他出去。

戚然问：

“你要送我？”

程枫仰头：

“为什么不？”

他继续说：

“我还要送你很多东西……你要知道，我并不只是为了把你送出这里。这么短的一条路，你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走。那么我又是为了什么，要坚持着来送你？”

他说的时候，一只手扶着落灰的墙，蹦蹦跳跳地跟在戚然身边，全身的分量只落在一条完好的腿上。戚然伸出手，试着想要去扶他，但是程枫就和没有看到一样，他依旧撑着那一堵墙。

“你要去哪里？”

戚然问。而程枫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灿烂的光，摇了摇头说到：

“我不知道。”

戚然迟疑了，他的视线落下去，从程枫的后脊滑落到他的脚跟。“我以为你带我回了你的家。”戚然说，他的长剑仍旧和来时一样负在他的背上，他什么都没有落下：

“这是哪里？”

程枫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牵扯到身上隐隐作痛的伤，所以他又弯下腰去。他笑得太厉害，不得不用一只手抵着胸口——他的心里头有病，他对戚然说，天热天冷都能叫他疼痛。

“那你还这样。”

戚然说。他冷冷的声音几乎是在刹那间脱口而出，程枫偏过脑袋去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里头的情绪滚了又滚，浮到唇边，只留下一点清浅而又通透的笑：

“是啊。”

他说，他直起腰来。他穿着灰色的袍子，像往身上套了一只宽大的麻袋；这一身的装饰都不适合他，戚然想，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合适，但总是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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