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

-----正文-----

产婆并非从出生时起就是产婆，不过成为产婆也确有一段时日了。

产婆的娘不是产婆真正的娘。产婆的娘也是个产婆，老产婆给人接生，婆家见生下来个女孩，转身就走了。

女人拜托老产婆把女婴带走，就当这个孩子没有来过。老产婆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唯独那天抱着女婴去河沟边时，月亮照在水面上亮堂堂，好似水底下点燃了许多盏灯，亮得老产婆心发慌。

于是老产婆就把女婴抱回家了，女婴长到十来岁就开始跟着产婆去接生，老产婆再老一点，产婆就成了村里的新产婆。

……

产婆见惯了女人鲜血淋漓的下体，听惯了声嘶力竭的叫喊。

接生床上的女人被几个女人一同按住，产婆洗净了手，向女人身下探去。

头、脖子、肩膀……眼见婴儿的脸由红转紫，产婆一声令下，旁边的女人便大力按起产妇的肚皮，按得产妇痛哭不止。

房间的角落坐了个满脸皱纹的女人。

产婆托住婴儿的头，待到再出来一些，便拽着胳肢窝向外拔，像是揪掉一团肉瘤。

脐带和着胎盘一并掉出来，此时再无人关心产妇，女人们全围过来，两眼齐刷刷向婴儿腿间看去——有把儿的。

笑声便哄地溢满了房间。

剪脐带、拍屁股、洗血迹，每个人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连做事的手也轻快不少。

产婆把包在襁褓里的男婴递给角落坐着的老女人，老女人掀开被角看见婴儿腿间突起的生殖器，咧开掉光了牙的嘴，抱着婴儿颤悠悠起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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