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便如山穷水尽

-----正文-----

又过了数日。

二人在长安分别。

杜先生出了城，原路返回洛阳；李先生走的水路，江河渺茫，前路未知。

船只顺流而下，带起的风勾连着衣衫，吹拂着李先生披散了满肩的发丝。他立于舟上，身形挺拔，连背影都是极为好看的。

前方是漫漫河水无际，两侧是不断滑过的连绵青山，脚下船板随着河水轻轻起伏着，耳畔有嘈杂的声响——

而此后他心里，

就有了一个不敢多念的故人。

杜先生出了城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上“长安”二字。他攥紧手中那一小片白纱，蓦然红了眼眶。

“杜先生！您回来了！此去游玩可是一帆风顺，收获颇丰？景色美不美？可有特色佳肴……”赋春客栈的老板娘正当街选珠钗，眼神一瞟，十分尖利地发现了刚回洛阳的杜先生，于是便笑吟吟地跟着他问东问西。

杜子美沉默了一会儿，只艰涩地回了两个字，“都好。”

老板娘看他神情不似高兴，便讪讪住了口，停下脚步，看着杜先生走远了。

她有些疑惑，去的时候明明还一副将见美景的欣喜模样，怎的回来了倒还郁郁寡欢了？

莫不是那景不尽人意？

杜先生仍是住在洛阳乐时居的那个杜先生，每日读书写字，诗词歌赋无一不品，茶也饮，月色花香皆赏，似乎与以往的很多个岁月无甚不同。

——只是他忽然喜欢上了酒，白酒清酒桂酒，鲁酒冬醪葡萄酒，杜先生样样都想试一试。他酒量不好，喝几口就有些昏沉，可还是坚持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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