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谓我心忧

-----正文-----

99.

崔袖出了门。

她素日不大认得路，不过昨日刻意记过，并未过多犹疑便到了相宜搂。

姑娘还记得她，招呼她坐到铜镜前，开始为她描眉画面。

崔袖神情平静地注视着镜中勉强堪称清秀的面容，一点点显现出可称妍丽的姿质。

姑娘在她眉心落下最后一笔朱砂红，问：“女为悦己者容，姑娘可是要去见意中人？”

崔袖轻声说：“悦我者知我心，皮相岂能左右。”

姑娘没听清：“您说什么？”

崔袖说：“我说，不是，我要去做比见她更重要的事——多谢你。”

她不是去见意中人。

她是去——永不再见她。

崔袖出来张望一番，很快找到自己要找的那辆马车。

上马车后，岑二郎递给她一个包袱，岑伯爷说：“昨日允诺崔姑娘的，一点心意，见笑了。”

崔袖接过来，包袱有些分量，底下是软的，应该是衣物，上层坚硬的大约是些首饰。

她面无表情地客套了句“费心了”，目光虚虚地落在窗帷上。

好熟悉，仿佛多年前曾有过这样的场景——有人静坐在马车之中，奔赴一场费尽勇气和筹谋的相逢。

马车驶向巍峨的宫城，而后停在门口。

崔袖跟在他们身后下了马车。

宫宴已经快开始，几人混杂在人群中，毫不显眼。

岑伯爷同岑二郎对过眼色，分头行动，岑二郎领着崔袖去往商定好的宫室：“还请崔姑娘更衣后在此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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