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后

-----正文-----

112.

宣和十五年六月，西北潼川军于两月前起事的消息才姗姗传入京城。

满门忠烈的谢家一朝举起叛旗，震动朝野。

彼时，谢家年轻的小将军已连下七城。

数年筹谋，边塞诸城本就尽在彀中，所谓攻打，多是劝降抑或干脆城门大开，竟未费什么兵卒。

七月，潼川军深入中原腹地，直逼京城。

圣人匆匆点兵迎战，却将精锐都留在宫城周边拱卫，于是王师也理所当然地败了。

八月初，和谈的使臣赶到前线，面见了谢小将军。

却也只见了一见，话都没说上两句，更别提谈出什么结果来。

使臣心中焦急，直言愿遣皇子结为姻亲，谢小将军大怒，将人赶了回去。

十月，大军围城。

僵局在一个半月后，圣人试图潜逃出京时打破。

漏夜里灯火燃起，马蹄和刀剑厮杀的声音从城门口一路响到皇宫，直到天光微明才渐渐止息。

113.

岑瓍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了。

尤其是近些日子，离京城越近，她就越难以入眠。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早在几年前，谢安平声名大盛时，她便开始收敛锋芒。如今叛军举的是“谢”字旗，一马当先占尽风头和危险的是谢安平，岑瓍悄然隐于幕后，能不出面便不出面。

她提出这要求时没同谢安平解释，而对方眼睛清澈坚定，并不追问，只点头说好。

她早就想好，“岑瓍”既不能光明正大地反，也不能声势浩大地“死”——二者都意味着用以牵制她的崔袖已然失去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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