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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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贺圣朝

田海泮长杨枝两届，本是在隔壁学校读书的。但正式认识他，却是杨枝到了上海后的事了。

那时候全国各地都流行笔友，杨枝同曾听雨写了三年的信，三年未曾谋面，虽是纸上论交，心里早已将对方引为知己。杨枝在北大读书，学的是西医，原本已经谈好了留苏，后来却不了了之了。他毕业后也没留在首都，索性提了行李去上海见曾听雨。两人在人民广场见了第一面，杨枝笑起来还要遮掩一下自己的兔牙：“猴子哥，我来投奔你了。”曾听雨原来在城郊有一栋房子，竟也空着，又在南京西路同杨枝合租一间。

南京西路自然是杨枝选的，那里本是沪上最繁华的所在，依稀还能窥见旧日十里洋场的风貌。蓝棠皮鞋店、亨生西服店、白玫瑰理发店……这种店名已让人心神一荡，有些老克勒的情味蕴藏其中。杨枝对着橱窗里挂出来展示的一件花呢格子西装啧啧赞叹了许久，才叫老师傅出来给他和曾听雨量了尺寸。各做了簇新的一身卡其布人民装。

同杨枝决裂后，曾听雨便从南京西路的房子搬了出来，连带着那套时时被杨枝熨得平整的衣服也被留在了衣柜里。

杨枝在中学找了份老师的工作，改教国文，日子也还过得去，只是以前那些心思便全歇了。曾听雨得了上影厂一位领导的青眼，叫他在厂里做了编剧，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勉强混一碗饭吃。导演总要临时改他的本子，有时又直接废掉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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