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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离开地牢前，羌斡问了我最后一句话。

“当年我若同你坦白，你会与我一起走吗？”

水声滴滴答答，一滴滴撞碎在冰冷的石板上。

“据我所知，你不是个坦诚的人，要你说句真话，比让老任近女色还难。”我说，“以前你不是老盼着要和我一起过年吗？今年总算可以得偿所愿了，开心点，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倒我胃口。”

这场寒来得很急，只一夜，院里的树就枯了，光秃秃地顶着寒风，挺拔却难免暗生老态。

前几天太傅府里来人了，说什么太傅新得一宝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邀我一同赏玩。入了冬，什么蛇鼠虫豸都要消停，连带着太傅也清闲了。这使我很苦恼，他闲了，就该折腾我了。就像我刚跟他的那几年，他忙着收买人心，挟势弄权，没空管我做什么，等坐稳位子，回过头第一件事就是敲打、折磨我。

我思来想去，有些事总躲不过，张季渶叫我去，虽说肯定不是单纯聊聊天，但也不会当场把我砍死，因此我惴惴赴约，独自驾马来到别院。

东门院墙刷得雪白，枫藤常绿，碧绿的瀑布般从上头挂下来。

已有人候着了，我还没下马，他就迎上来。

“高终？”我认出他，就调侃道，“高大人不满意司事的位子，竟回太傅这里兼任差值。”

高终只是谄笑：“侯爷说笑了。在侯爷手下做事，是小人天大的福气，哪里敢不满意，只是太傅之命，小人不能违抗，只得做一回双面烙饼，同时侍奉二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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