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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惊骇之下，我倏然睁开眼。天色破晓，头顶枝叶层叠交错，黯淡天光从间隙漏下。

我浑身无力，肩颈酸痛，背上的伤口更是阵阵刺痛，前些天吴教头给我留的伤还没好，后背、手臂上痂痕撕裂开，纱布都被染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坐起身，指尖及处是硬邦邦的木质糙纹，原来我坐在板车上，最前头还有只小毛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蹄子刨地。侧头一看，羌斡盘腿坐在一边，托着下巴瞧我。

也不知他看了多久，见我与他对视，就愣了愣，接着伸手来碰我的脸。

“醒了？瞧你这一嘴血。”

梦中情景仍在我脑海中缭绕，我一见他就有些怕，想也不想就歪过头躲开。

他笑一笑，自若地收手，低头摩挲了下指尖，复而抬头道：“梦到什么了，不停地说梦话，醒了还怕成这样？”

我疲惫地扶住脑袋。

“我说什么了？”

羌斡目不转睛地盯了我一会儿，道：“没什么。”

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他那么爱耍小脾气的男人，再过几年就而立了，性子比小孩还让人捉摸不透，动不动就把脸拉得比驴脸还长。最麻烦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问就是“没什么”，这要搁十年前给我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揍他。

“这是哪里？”向四处看，尽是翠林灌木，一条泥泞的小道伸向远方。

羌斡听不见似的，跳下板车，牵起缰绳，扯着小毛驴就往前走。板车被牵动，轮子吱溜溜地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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