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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先能有感知的是耳朵，枯枝被吹动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扑来，接着半边蒸红的云霞映入眼帘。

是傍晚了，寒意袭人，林中鸟鸣啾啾，间或扑棱棱拍翅之声。

驴车停在路边，板车上立了一只乌鸦，嘲笑似的冲我嘎嘎叫了两下，拍拍翅膀飞走了。

羌斡不在附近。

我腰酸背痛，动了动，才见自己靠着一座冰冷的石碑。我这么一动，一条雪白的外袍就滑落到膝头。我一把掀开，正要站起身，目光不由得落在石碑上。这不是普通的石碑，而是一座墓碑。

左边刻着我的姓和名，右边却是单独一个“元”字。

我伸手去碰，那是阴刻的、朱红色的两个字——孔樟。冰冷的触感刺痛了我的指尖，熟悉而陌生的姓名在指下沉眠。长时间的风吹雨打，墓碑显得苍白而粗糙，只有朱漆仍然如新。

或许只是凑巧。

“怎么不接着睡了？”羌斡提着只兔子，大步流星地迈过来。

指尖被蛰了下似的，我迅速垂下手。

他走到我身边，悠闲地看看墓碑又看看我。

“只是个坟墓而已，被吓到了？”羌斡不等我答，径自笑了笑，去清出一片空地生活，接着从袖间掏出把匕首，走到树下处理兔子。

“这里面埋的谁？”

羌斡头也不抬。“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么，里面谁也没有。”

右边那个“元”字是何意，自然不必再问。他本姓为“元”，就因为萨满的一个预言，到头来在何处都落不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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