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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灵这段时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费琂。

他站在丧幡下，话很少，问了几句在淮南笠县的事儿，之后全然心不在焉。十日后，费琂辞官回乡，自此再无音讯。

他去哪儿与我无关，我还有更大的麻烦要处理。朝中党派纷争错综复杂，张季渶死了，局势天翻地覆。官员没了顾忌，当真愤愤不平的也好，落井下石的也好，纷纷上书，毕竟都是人精，虽没摆明了要给杨家翻盘，但显然是场针对张党的一场围剿。我自然也在被弹劾之列。

六月，刚从淮南回来的温香，与我一同被踢进大牢里陪老任。老任看起来精神头不错，我来时看他还有心情打坐。毕竟也是，他没有妻妾，更无儿女，孤身一人，除了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俩打了个照面，默契地相视一笑。因为我们都知道，小皇帝关不了我们多久。在牢里头，我的病时常发作，清醒的时刻不甚多了，有时梦到杨筝，有时梦到张季渶，更多的是死了更久的人。王如是也是我梦中常客，直到有回我问了句，“邬素死了，你见到他了么”，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来过。

七月，崇门关等地急报。禺单毁约，兵临边城，这帮孙子明显有备而来，势如破竹，在崇门关一带来去自如，不过三日，大败我军数万兵马，总兵战死，余下的残兵缩在城内不敢妄动。

七月中旬，一封圣旨随着狱外惊雷，送入大牢。我被任命为主将，领十万禁军北上平乱。老任则替了总兵的位子，受命去整顿当地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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