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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半刻钟后，禺单人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三殿下的喉咙被箭刺穿了，血撒了一地。他死得很难看，不过关我鸟事。

羌斡站在高地，臂弯间的轻弓泛着光。他就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我不敢轻举妄动，默不作声与他对峙。

我分得了轻重，战场之上不说私情，他十几岁便同长辈驰骋沙场，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此刻我正处下风，鬼知道他会做什么。

我死死地盯着他，他打了个手势，随即同身后的士兵离开了。

“你擅离职守，监军决定参你一本，奏折已经在路上了。”军帐内，老任幸灾乐祸道。

“随那老太监去吧，他哪天能消停？”我躺在临时搭的床榻上，“禺单来降书了没？”

老任啐道：“你想得轻巧。天都黑了，你还能作白日梦。酒喝多了吧你。”

我满意地点头：“好，以后没类似于禺单要投降的事你少来烦我。别成天没见过世面似的搁着鬼叫，说什么‘监军又参了你一本’之类的废话。”

老任给我噎了下，悻悻闭上嘴。

我借着微弱的烛火看了会儿书，一转头，老任坐在案边，头歪着打呼噜。他的呼噜一声比一声大，吵得我完全静不下心。我告诉自己，军营内不得斗殴，身为主帅，我不能以身试法。苟勾躺在老任脚边，背脊一起一伏，也睡得正香。我真难以理解，一条狗，适应能力比我这个人还强，想当年我初来西北，水土不服，连着三天上吐下泻，差点儿就见我爹去了，我的狗，头一回来崇门关，该吃吃该喝喝，胃口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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