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空间具有高度抽象化的特征，又或者说，具有梦境的超现实特征。”

本章无车

-----正文-----

“乐园”系统是一个外形近似章鱼的庞然大物，其“中枢”被安置在一座高大的、椭球形的近端实验室；而八根细长的“肢端”则埋在地下，一直伸向八个小型远端实验室。李嘉跨入“中枢”实验室，又退出两步，伸头看门牌。别看了，你没走错。李嘉朝声源的方向微微哈腰。徐教授好。徐静正靠坐在办公桌沿抽烟。进来吧。李嘉用手中文件掩着口鼻走进房间，尽量憋住咳嗽的欲望。那个……陈教授呢？徐静说，你老板去受试那边了，今天你的督导是我。李嘉问，为什么？徐静笑着反问，怎么，不欢迎我？李嘉慌忙摇头说，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这样安排会对实验有什么影响吗？徐静挑眉，将烟头摁进烟灰缸。半小时前我才得知，今天的受试是我学生。他是背着我来的。我怕他看到我会紧张，所以就和陈教授掉换了。李嘉忙问，谁？徐静露出怪异表情，你不知道吗？李嘉挥挥手中资料说，我只知道一串编号。徐静笑说，你认识的啊，米若。李嘉脚步一滞，感觉自己乘上了一颗热气球，摇摇晃晃往天上飘。徐静对他招手，别愣在那儿了，实验马上开始了。

米若坐在狭小的“肢端”实验室中，焦躁不安。沙发对面是陈茗轩，正坐在办公桌后眯眼打量自己。他一向觉得这个人很难缠。实验室四面无窗，墙上也没有挂钟，全部设施仅有一套办公桌椅、一台双屏电脑、一张沙发和一架胶囊催眠仓，简直像个审讯室。陈茗轩一手扶眼镜，一手捏表格，念道：方，元。你填报名表为什么要用假名字？是不想让你导师知道吗？米若答，用真名总觉得别扭。陈茗轩不解。米若补充道，也许是因为还没做好面对自己的准备。陈茗轩的目光在米若和表格之间往返几次，摇摇头说，这下不好办了，早知道是你，就不该安排李嘉做你的治疗师。米若心尖一震，墙上挂钟的疾走声突然变得切近、清晰。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十位治疗师，十分之一的概率，这概率可不低，很容易撞见。陈茗轩盯着电脑屏幕，按了几下鼠标，提议道，要不给你安排下次吧？下个月……米若忙说，别，我不介意的。他可不希望方元空手而归。陈茗轩意味深长地一笑，告诫道，熟人做治疗师，很容易出问题的，比如说……他试图做进一步解释，手指轻击桌面几下，却未能找出适当例子，最后只得摊手说，各种问题，你懂吧？你可要想好了。米若咬了咬食指骨节，抬眼说，我想好了，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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