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杀死梦魇，否则你永远都出不去。”

本章有猥亵情节

-----正文-----

天光渐渐亮起来，房里仍是黑夜。一盏地灯亮起，一颗迷路的月球被收留在墙角。沙发对面是浩浩荡荡一面书墙，一看就是米若的家。方元看上去不像是有整面书柜的人。他该有一面落地红酒柜。米若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双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露台。方元穿过折叠门，走向厨房，从墙角小冰箱里摸出一罐啤酒，靠在流理台边，“啪”地开罐，一口气喝完，扔掉空罐子；再开冰箱门，又拿一罐，再喝，咕噜咕噜只管往喉咙里灌，像是渴极，又像在赌气，很快又喝空一罐，啤酒沫黏满下巴。他第三次拉开冰箱门。方元！米若站起来喊住他。方元背对他，不吭声，将最后一罐啤酒托在手里。米若隔着折叠门的压花玻璃望他背影，长风衣从肩膀折角处直直坠下来，像一支深色红酒瓶立在暗处，散发浓烈寂寞气息。米若不会喝酒，更不会品，米若只会扫他的兴：方元，少喝点，对身体不好。然而冰箱里的酒都是给方元准备的。方元说，我有分寸。嘴上这么说，啤酒罐已放回原处。冰箱门“啪”地一声关上。压缩机开始“嗡嗡”地制冷，震碎米若柔软的声音：方元，谢谢你。是“谢谢你”还是“对不起”？方元没听清。不过一切无所谓，“谢谢你”只是委婉的“对不起”。瓷白的冰箱门上贴满冰箱贴，一路摸过去，河内、东京、纽约、阿姆斯特丹……全是他和他一起走过的地方。米若的声音越来越轻。钱我会尽快还给你。方元忙说，不着急，你慢慢还。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没回头，也许是不敢。米若问，方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方元扶着微震的冰箱门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只因为这个吗？方元不回答。米若的声音近乎呢喃，你想要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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