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

-----正文-----

今夜沿江国道车很少，江岸边有不少人在散步。我降低车速后打开两侧车窗，伸手试图抚摸如绸的温柔晚风，却只能感觉到它们从我指缝中毫无留恋地穿走。

我稍微偏头就能看见安静坐在副驾驶上的林君业入神地眺望右侧江河，晚风吹开他微软的发丝，暖黄路灯一道道划过他的面颊，时明时暗中我甚至能幻视到他三年前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扭头对我露出真心的笑颜，说他喜欢我。

似是有所感应，他忽然对上我的视线，双眼中的淡漠击碎了我的幻想。

委屈和不甘充斥了我的内心。我感到呼吸困难，假借眼睛进灰尘般揉去了差点要溢出来的眼泪。我好想问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凭什么我要再次遭受这一切，父亲这样伤害我，母亲这样伤害我，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伤害我！？

理智告诉我我在开车，我现在不能分心想这些让人恼火的事，只能一直避开他的视线，先把他送回学校。于辛则把我的车开走了，他的车换给我开，我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车上那张循环很久的CD取下来，这样的话至少现在还能有点东西让我转移除开车之外的注意力。

余光中感觉林君业一直在看我，我偶尔看一眼又避开，平复一会瞥他问他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阿允，”我还没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我，或许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比如他其实还在喜欢我才会这样叫，所以心底还有些难以察觉的雀跃，“路灯，以前你骑车带我的时候，路灯也是这样照在你身上的。你变化好大，但今天在车站找你，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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