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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狩猎没有持续多久，我的困倦很快就涌了上来。

我半梦半醒，坐在树下守株待兔——我不是在打比方。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才听有人叫我。

“你这样怎么打得到兔子？”羌斡笑眯眯地看着我，从容地在我身旁坐下。

“你就跟兔子过不去。”我道。

羌斡哈哈一笑，意气风发，桀骜不驯，怎么看也不该是深山里的樵夫或猎人。

“我跟畜生都过不去！”

“好，好。让我看看你打了什么来。”

羌斡扬起手，手中握着个小东西。我靠近了看，原来是只麻雀。我伸出手指摸摸它灰色的小脑袋，学鸟啾啾叫了两声。它还是活的，小脑袋左右动个不停，黑豆似的眼珠里满是惊慌失措。

“觉得它可怜？”羌斡很敏锐，“那我只好大发慈悲，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它一马。”说着，一松手，小小的身影就慌乱地拍起翅膀，飞走了。

我看着鸟儿飞远了，腿上一重，羌斡仰身躺下来，“你对鸟都这么仁慈。”

我累极了，不想说话，用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手背一热，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羌斡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柔，我不由得被他慑住了心魂。他的手很烫，掌心的老茧剐得我发疼，那是常年握枪杆磨出来的，我也有。

“你还记不记得，我头一回求你来教我读《诗经》？”

我点点头。那会儿他还是少年身量，比我矮半个头，谁想到如今比我还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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